二夫人嘴角挂着一抹冷峻的笑意,目光锐利,“张氏那个小蹄子,还真是深藏不露,我倒是小看了她的手段。但怕她作甚,她的人身契约还攥在我手中。容汐,我计划……”

    说话间,她的眼神不经意间掠过屋内侍立的丫鬟们,仿佛是无声的命令,这些丫鬟们立刻识趣地低下头,鱼贯而出。

    “将她卖掉!”

    “母亲,您说什么?”

    沐容汐脸色骤变,难以置信。

    回想起前世,正是由于母亲怂恿父亲出售张小娘,导致沐子羡愤而大闹侯府,一时之间,整个沐家成为了京城贵族间的笑谈。

    及至后来,她成为郡王府的缙王妃,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依然如影随形,被人不断提起,嘲笑她父母行事荒唐,不明智。

    此时的二夫人似乎并未察觉到女儿脸上瞬间褪去的血色,仍在自鸣得意地笑着,“我倒是要看看,就算沐子羡有再大的本事,有一个被贩卖为奴的母亲,他还有什么脸面站在朝堂之上,为官一方!”

    “母亲,万万不可啊!这样做的后果,您可曾考虑周全?”

    沐容汐急忙劝阻,语气中充满了焦虑,“您多年来辛苦营造的贤良名声,难道就要因为这对母子而毁于一旦?这实在是太不值得了!”

    “傻孩子,你以为我会无缘无故卖了她吗?哪个下人不守规矩,被卖掉,世人只会赞扬我治家有方,公正无私,不会偏袒自家人。”

    二夫人的话语中透着一股决绝,显然,她连卖人的说辞都已准备妥当。

    沐容汐轻轻拍打着膝盖,心中暗自感叹,她何时未察觉,连自己的亲娘竟也有这般短视的时候?

    “母亲,这话您自己真的相信吗?偏偏选在庶子参加春试这样的关键时刻卖掉他的生母,这传出去,谁能信服?反正我是不信。到时候,即便能够顺利卖掉张小娘,可侯府的名声受损,父亲怕是第一个不答应。母亲,请听我一句,这样做,损失太大了!”

    “难道,我就这样看着一个庶出的家伙,踩在你兄长头顶上耀武扬威?”

    二夫人的眉头紧锁,这才是她最深的忧虑所在。

    “哥哥他本就不成器,终日无所事事,心机又浅。我真担心,万一哪一天,沐子羡飞黄腾达,这侯府岂不成了他主宰的天下?张氏那个女人,说不定就会趁势爬到我的头上!”

    二夫人的言语间满是防备与不甘。

    “娘,您这是过于忧虑了。”

    沐容汐轻笑,眼神中闪烁着智谋的光芒,“即使沐子羡将来做了首辅,封诰命也应当先封给嫡母才是。自古以来,哪有越过嫡母,单独为生母请封的道理。娘,您不仅不能卖掉张小娘,更应该设法拉拢她!沐子羡若科举不成倒也罢了,万一他真的高中,将来必将成为我的得力助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