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昭华颦眉思考着,江巡也没有立刻让他开始,让其余场工散开给谢昭华留下一定的空间。

    玉岩看着谢昭华紧锁的眉心,伸出手指轻轻点按,将那皱起的双眉抚平,低声在谢昭华耳边说了些什么,谢昭华低头思考了一会儿,对玉岩点了头。

    下一次拍摄开始。

    最初的镜头都集中在谢昭华的身上。

    玉岩看着谢昭华闭目颦眉,呼吸急促,身体虽然在被面的遮掩之下无法看到全貌,但是他不安地在枕上晃动仿佛困顿于么噩梦之中的模样就能让旁观者联想到他被子之下的身体正陷入怎样的挣扎。

    此前他双颊的殷红还没有消退,更兼此时他双唇微张,气息急促,让人不禁想要伸手将他安抚。

    江巡在摄像机背后观看拍摄效果,看到此处越看越是满意,如果不是在拍摄之中,他已经要拍手叫好。

    玉岩就是在此时开始了属于他的戏份,他端着药碗入画,看到谢昭华的样子之后急促地喊了一声“少爷”随后连忙坐到床边想要喂药。但是已经病得昏昏沉沉的少爷在不清醒的状态下对于正在喂药的副官十分抵触,不仅紧紧将双唇抿起,甚至还不自觉地用双手试图将副官推开。

    当少爷又一次险些挥手打翻药碗之后,副官终于下定决心,他先将药碗放在一边的床头柜上,转而将床帘幔帐上的系带抽出,那根绸带被当作绳子捆在少爷苍白细瘦的双手手腕上,将他的手臂固定在头顶。随后副官果断坚决地捏住少爷的下颚,把苦涩的药汤用勺子喂给他。

    看到这里,江巡拍手叫停两人的拍摄,拖着下巴走到还没有来得及起身的两人眼前,对着道具组指挥道:“去找一根艳红色的绸带,下一次拍摄的时候用那个。还有喂药的部分,不要这样顺利,增加一点推拉的过程。”

    就在玉岩思索着导演口中的推拉是什么意思的时候,道具组的工作人员已经找到导演需要的红绸,那是从用于拍摄婚礼的道具胸花中取下的绸带,颜色艳丽质地光滑。

    经过一阵骚乱,所有道具筹备完成,属于两个人的戏份再次开始。

    …………

    “这里交通不便,我让人开了车来。”谢昭华望着玉岩淡淡地开口,拍摄结束之后他重新穿上常服,眼角的残妆还没有完全擦去,戏中的靡艳迤逦化作余音残留在他的身上。

    玉岩笑着接受对方的好意,和谢昭华一同坐上他的保姆车的后座。谢昭华的这辆车子是他自己买下,内部有一些巧妙地改装,玉岩看着谢昭华降下挡板之后就闭目靠在椅背上等待司机的到来,唇角勾起一抹笑。

    此时的车子中只有他们两人,玉岩的靠近令因为闭目而感官敏锐的谢昭华浑身一僵,他脊背上的寒毛竖起,任由玉岩一点点逼近,最终对方温热的气息几乎就要灌进他的耳朵。

    “最后喂药的时候我知道……”

    “你……”

    玉岩低沉的声音响起,那富有磁性的声线在谢昭华耳中带了丝丝震颤,但是谢昭华惶急地开口打断玉岩即将说出口的话语,却甚至不敢睁开眼睛与玉岩对视。

    轻笑的声音让谢昭华几乎浑身脱力,他无比盼望着自己的司机赶紧到来,然而玉岩的迫近却是不知远在何处的司机无法阻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