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祝真没想到在这种祭典大礼的中间,还会有真正的喜事穿cHa,“是谁要结婚?”

    李承指指楼上的方向,低声道:“我也是今天早上才知道,那傻子要娶李冰云,待会儿就接过来拜堂。”

    祝真微蹙秀眉:“李冰云愿意吗?”

    “不愿意能怎么办?”李承用勺子使劲搅动着碗里金hsE的米粒,瓷器磕碰,发出令人浑身难受的声音,“祝真,咱俩如今算是一条绳子上拴着的蚂蚱,我不拿你当外人,再说了,反正都要Si了,也没什么可害怕的,实话跟你说吧,我早怀疑祭祀占卜的流程有猫腻。”

    祝真故做不信,g他把话说下去:“不可能吧?村长一向公平公正,应该不会做出这种事。你有证据吗?”

    “怎么没有?”李承将声音压得更低,和她分享这个自己不敢宣之于口的秘密,“我哥和我都被选中,可以说是凑巧,但林瑶瑶她姐姐五年前也被选上,这也是巧合吗?林虎有三个哥哥,两个妹妹,年龄都相差不大,按理说怎么也该选中一个吧?可这四五年,竟然全都太太平平地躲了过去……”

    “我和林虎玩得好,小时候在他家见过一块白玉观音的吊坠,听他说是他阿爷传下来做传家宝的,说是值不少钱。可是昨天,我却在那个傻子的脖子上看见了一模一样的吊坠,你想想,这说明什么?”

    说明——村长很可能收受了贿赂,暗做手脚,徇私谋利。

    而那位愿意嫁给傻子阿宝的姑娘,恐怕也是以此为代价,获得被选做供品献祭的豁免权。

    所谓的占卜,所谓的神明旨意,在别有用心、独断专行的村长手里,变成了控制和剥削愚昧村民最好用的工具。

    那么,关于瘟疫的诅咒,真的存在吗?

    祝真小声将这个问题问了出来。

    出乎意料的,李承对此却深信不疑:“当然是真的。五十年前,我阿爷亲眼目睹过瘟疫横行的可怕景象,咱们村子那时候大约有一万来人,不过短短半个月,就Si了九成,只剩下一千多人。后来,神明托梦给村长,质问村民们的大不敬,更点名要求惩治居心叵测的nV医生。村长带头用石头砸Si了医生,进献出三对男nV,平息了神明的怒火,余下的一千多人这才保住X命。”

    “nV医生?”祝真抓住信息点,“医生以治病救人为天职,怎么会得罪神明?”

    “她非说她开的药方有效,可以医治瘟疫,又说神明一事是封建迷信,子虚乌有。”李承有些不屑,“可我阿爷说了,有几个得病的村民听信了她的花言巧语,照方抓药服下,结果不出两天便七窍流血而Si,b因疫病而Si的人还惨!”

    李承自言自语道:“神明庇佑的这些年,我们长乐村确实再也没有发过疫病。我很尊敬神明,也赞同献祭生魂获得庇佑的方式,如果占卜真的是神明的指示,选中了我,我无话可说。可是,村长明显辜负了我们对他的信任和尊敬,暗地里……”

    看见端着Si人脸的喜婆婆走进餐厅,李承咳嗽一声,及时止住话音。

    祝真看了眼墙上的时钟,正好指向八点,连忙喝完手中的粥,站起身往外走。

    新娘子已经在众人的簇拥中来到门口,头上盖着红盖头,看不到长相,但从露在外面的白皙玉手和窈窕身段可以看出,是位妙龄少nV。

    白日里的婚事和晚上为了祭祀而行的仪式截然不同,充满了实实在在的喜气,乍一看过去,和人世间无数场热闹婚礼无甚差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