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然没有那大能耐!”卫庄厉声打断他,“若非有显赫家世,无名小卒想要爬上权力巅峰,只能从委曲求全做起!以你的性格,你会甘心在某个权贵家中做一名门客,任人耻笑,任人摆布?就算你有办法赢得嬴政的赏识,难道你真以为你能左右他的想法?他需要的不过一个听话的打手!你的理念在他那里,就是个屁!”

    盖聂倏然回首,目光犀利如电:“所以,我对你而言,也只是个听话的打手?”

    “师哥!”卫庄握紧了拳头,“你一定要这样戳我的心吗?!我如何待你的,你竟到现在都不明白?!”

    “不明白的那个人难道不是你吗!”一想到他那句“理解不了”,盖聂便觉羞愤难当,“在桑海的时候,你也说过,是我给了你一个家。那你呢?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胞弟?兄长?还是只是,师兄?!”

    他用的词一个比一个生份,卫庄竟被他气哭了。

    “之前不让我亲近的人是你,现在要同我分房住的人还是你,你到底要我怎样啊!师哥!这就是你说的喜欢我?你就是这样喜欢我的?”

    “那你还要我怎样?难道要我脱光了衣裳在你身下受你胯下之辱?!”

    卫庄惊呆了。

    他做梦都没想到,盖聂竟是这样看待那件事的!

    怎么会……怎么会是辱?那分明是这世上最温馨最快乐最美好的事!

    原来孟秋说得完全不对,他不仅懂,还懂错了。

    盖聂夺门而出,跑回隔壁房间,躲在角落,匿进黑暗中。他的头埋得很低,几乎快要陷入膝盖间了。

    有那么一瞬间,他很恨卫庄,恨他如此不留情面,如此看低他。

    尽管他非常不愿意承认,但他却不得不承认,卫庄说得对。

    就算历代鬼谷门人都是从攀附权贵委曲求全做起,可放在他身上,以他这高傲又清冷的性子,的确无法接受这样的屈辱。

    既然这样的屈辱他都无法接受,那他又如何能接受“那样的”屈辱?

    这世上最了解他的人,原来竟是一点也不了解他。

    实在荒谬!

    突然间他觉得好心痛。

    努力了这么久,坚持了这么久,到最后却不攻自破。这叫他如何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