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凉的膏体刚刚推抹开一点,房间的门忽然传出一道敲门声。时弋手指捏着那支药膏,动作陡然停下,呼吸放缓,不敢出声。

    稍有点门路都能知道这艘黑户星舰。

    他当时只是阻拦了那两人一瞬,但倘若他们执意要追过来,他也是挡不住的。

    可无论是阮祁或者时野,他现在一个都不想见。

    “时弋”留给他关于时家的记忆实在太少,而他想要的还债,要更加盛大。现在的时机并不太好,他要有足够的时间去挖掘出更多对他有利的东西。

    还债,要还到点子上。

    门口的敲门声响了一瞬,就销声匿迹。隔了好一会儿都没有了声音。

    时弋轻吁了一口气,僵硬地将头扭回来,扯了扯衣领,正想要继续涂抹药膏。

    一阵急切杂乱的敲门声哐啷哐啷地响起,甚至能听到有人在破口大骂着什么。那人见敲门无人应,而后竟是将整个身躯都往门上撞!

    撞门声一声比一声响,门被撞得晃晃荡荡。

    时弋进来之前有注意过房间的门锁,并不牢固,只是随随便便套了个满大街的普通锁,这种锁,力气稍大一些就能撞开。

    时弋眉间紧锁,扔了药膏就要去找还在浴室里的霍滦。

    他刚走到浴室门口,耳边一声金属叮当落地声陡然响起。

    门锁被撞掉了!

    时弋神情一慌。

    浴室的门忽然被打开,雾气朦胧间,一双手伸了出来拽着时弋的手腕,将人拉了进去。

    霍滦身上只来得及随意裹上一件衣服,他一手贴在时弋的后脑,一手护着时弋的后背,将人稳稳地锢在怀里。

    而他自己的后背抵着浴室的门,抵挡着浴室的门,低头看了一眼略有慌乱的时弋,他温热的手掌轻轻拍了几下时弋的后背,“别怕,没事。”

    天旋地转一番,压制下去的头疼又翻涌了上来,时弋眼中泛起了一点黑雾,脑子昏昏沉沉的,不太能够看清任何景象。

    耳边似乎也冒着轻微的耳鸣,模糊之间他听到霍滦在说什么,皱了皱眉,他伸手拽了拽霍滦衣服下摆,踮起脚尖,几乎是凑拢到霍滦的耳边,他气息不稳地道:“可能,是找我的……上将,您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