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弋没要阮祁主动让出来的研究室,而是直接就在露天的堆积场边缘,随意扯了几块板子遮风挡雨,搭了几个简陋的工作台。

    他倒是不担心有人会来拿走什么东西,毕竟就是几块看似没什么用的残骸面板,时弋也能稍稍修补一下,扯一截线出来连接着。

    残星上大部分都是普通人,这些东西足够防他们了。

    时弋十分放心的出来,抬手微挡了一下头顶上的热阳,转而从一旁的小道出去。

    “今天出来得挺早,是都做好了?”阮祁靠在时弋出来的必经之路的拐口,原本摇摇欲坠的左手臂不知什么时候被他彻底丢弃,如今只剩下空荡荡的手臂。

    时弋漠然地看着阮祁,他能察觉到阮祁对他带着一个目的,一个他暂时还不清楚的目的。

    比如那管阮祁宁愿被他断手也要散开的晶蓝色液体。

    他当时确实受了很大的影响,但也因为那管液体,他头一次对他的记忆产生了怀疑。

    究竟是时弋的记忆,还是“时弋”的记忆。

    时弋收回目光,未发一言,就要从阮祁身边离开。

    一只手忽然横伸过来,要拦住时弋的去路。

    时弋只是淡漠地瞥了一眼,眼帘微垂,在他和阮祁身边瞬间升起了一股风——

    阮祁急忙将手抽回,手背上还是无可避免地划上了几道伤痕。

    “我不想当街杀人。”时弋身子往一旁移动了一步,湛蓝色的眸子里没有半点情绪。

    他如今说这话也能平静自若了,因为,他有这个能力了。

    与当初在夜巷里被压制得毫无反手之力的狼狈模样,完全不一样了。

    无人可能欺压他。

    阮祁愣了一瞬,低低地笑起来,“那可真是太有趣了。”

    时弋略一皱眉,刚要迈步而出——

    阮祁的声音便从身后传来,轻佻无赖:“那等你回到帝星,还能活着等到我来,不如我把刀递到你手上,任你杀,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