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达身材高大、气势凛然,走起路像一面墙压迫过来,可祝银屏还是一眼就越过了他,看到了他身后那个穿淡竹青色衣服的男人。

    她用力眨了眨眼,想确定自己不是看错,不是产生了幻觉。

    薛达见祝银屏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浑身不自在,脚步也跟着迟缓了下来。

    “他、他、他们……”蒋妙兰努力想解释,可是越急越说不出来,气得两个耳朵像染了血一样红。

    祝银屏轻轻拍了拍她的背,示意没事。

    “哈哈——”

    夏瑾笑意不达眼底,转过身轻松地说:“无事。本王与众兄弟投壶,不设个彩头实在没趣,正巧遇上祝三娘子在此,便想请小姐赐个面子,为获胜的一方献酒,万望小姐不要推辞。若薛兄有兴趣,不妨也来与本王比试比试?”

    祝银屏以为她早领教过了夏瑾的荒唐无耻,不会再轻易动怒,却依旧气到齿寒。他当她是什么勾栏瓦舍里的伶人吗?他以为他是谁?!

    可眼中那人,只是淡淡地看过来,浓黑的眼眸波澜不惊,再没有往日的热度。

    祝银屏心里一痛。

    薛达听夏瑾这样说,面露不快:“王爷,这恐怕不——”

    “我愿意!”祝银屏不等他说完就抢话。

    “只要他也参加。”她指向墙边阴影里的陶子谦。

    夏瑾眉头一挑,好像这才突然看到薛达身后的青衣人,看穿着连个官身也没有,这辈子碰过弓箭么?他不屑地耸了耸肩膀:“全依三小姐心意……”

    薛达很生气。

    夏郡王行事荒唐离谱,祝三娘这傻瓜也跟着胡来,她是不是以为把他的朋友牵扯进来就能逼他下场,明日全城就会盛传定远侯替祝三娘出头赢了夏郡王,她就能名正言顺以身相许了?

    他薛达,平生最恨被人逼迫,既不想遂了夏瑾的心意,也不想遂了祝银屏的心意,如果一定要选——

    “本侯不参加。”他望着陶子谦,希望陶子谦也出声反对,他好顺理成章地将他也摘出来。

    可定远侯讨了个没趣,陶子谦只是站在那儿,不置可否。

    薛达又冲他挤挤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