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渠的声音听不出情绪,月光透过窗户洒进来落在他的脸上,表情也很平静,没有伤心又或者愤怒的情绪。

    越是受了委屈表现越安静的小孩反而更让人心疼,苏清禾陷入更深的自责。

    他意识到自己的所作所为,在向渠眼中甚至任何一个不知道内情的人眼里,确实容易解读成向渠说的那般。

    见他不说话,向渠从背上解下双肩包,从里面拿出一份文件,睫毛垂下:“您不用烦恼,这是我的辞职报告。”

    苏清禾愣在原地没有接,向渠就把文件放到地面上:“这段时间谢谢您的照顾,跟您学到很多。”

    说着往后退了半步。

    苏清禾下意识攥住向渠手腕,一字一顿:“没、有、没有讨厌你。”

    向渠注视着他的眼睛,眼里先是喜悦,随后又成了怀疑。

    苏清禾别过脸,声音干涩:“避嫌。”

    “我喜欢男人。”

    “你跟我走太近,会被议论。”

    向渠偏头看他,像是在验证他话里的真假,随后松了口气一般,就着苏清禾握他手的姿势,又往前走近:“我有朋友是gay,我从来没觉得和他们来往亲近是麻烦。”

    “我不怕别人说。”

    顿了顿,向渠语气云淡风轻:“我从小没人要,养父总是会做些让我难堪的事。要不到钱,就会去学校发酒疯,小镇上的人几乎都知道我没人要。他们看我的眼神,有的是同情,有的是幸灾乐祸。久而久之,我变得不在意别人目光。”

    苏清禾身形一晃。

    他想起之前对向渠说过的话:

    “父母一定很疼爱你,你是被偏爱的。”

    震惊挟裹着心疼顿时宛如一个个响亮的耳光砸到苏清禾脸上。

    向渠却小心翼翼抱住他的肩膀:“但我不想被您讨厌。”

    苏清禾很长时间都没有反应,向渠满意今晚“谈心”的效果,他不喜欢苏清禾,但对苏清禾产生了兴趣,怎么可能让他说远离就远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