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雨来得急,来得大,中途又逐渐变小,持续时间很漫长。

    直到黄昏时分,仍没有任何停歇的征兆。

    云碧月走到祝彩衣身边,道:“要不今晚你就住我这里,楼上正好有厢房。”

    祝彩衣转过脸来,目光深邃:“适才泉浴时,你也说让我住你这里。”

    经过一阵风吹雨打,云碧月早将之前的尴尬忘在脑后,也不怕被祝彩衣盯着看了,坦然地直视祝彩衣,对她道:“我仔细想了想,你若住在我这里,治病也方便些,再不用来回跑;而且,有我在,也不怕司马葵她们找麻烦。”

    “不必了。”祝彩衣断然拒绝,自从上次她发现自己因为云碧月的触碰,心头有所松动之后,整个人都陷入一种莫名的暴躁中。

    如果不是需要药物来维持肉身正常行动,她真的一刻也不想再见云碧月。

    云碧月也发现了这一点,从耀光殿回来后,祝彩衣的话越来越少,对自己的态度也越来越冷淡。

    她以为祝彩衣因为与她亲近受了欺负,而她不仅对此事不闻不问,还厚脸皮地向祝彩衣索要赔偿,这才招致了祝彩衣的不满,所以对她这般冷淡。

    云碧月低下头,闷声道歉:“对不起。”

    祝彩衣却是一怔,疑惑道:“你为何要向我道歉?”

    云碧月叹道:“都是我不好,害你被同门欺辱。”

    祝彩衣没有回应,反而问她:“你知道司马葵在我面前都说了你什么?”

    “啊?”云碧月不知祝彩衣为何忽然没头没尾地说起这个,但她想司马葵肯定没说她好话。

    果不其然,祝彩衣接着道:“她说你阴险狡诈,最善以清纯面貌骗人。”

    “胡说八道!”云碧月道。

    祝彩衣猛然抬脚走到云碧月面前,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对方的脸看,这张脸因为她的骤然接近,有一瞬间的错愕,随后又露出一脸狐疑的表情,两只眼睛睁得大大的,同过去一样,清纯又无辜。

    祝彩衣缓缓抬起右手,慢条斯理地抚上她左边脸颊,从耳尖到颧骨,到腮帮子,再到下颚,反反复复摩挲:“你觉得她是在胡说八道吗?”

    “当然,因为我根本不是那样的人!”云碧月心下一沉,以为祝彩衣是听信司马葵的话对自己产生误会,忙不迭的解释。

    祝彩衣“嗤”地笑了一声,眼尾微微翘起,满是讥讽,看不出是在嘲笑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