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目一叹,吕崇宁无奈:“你可知外间多少人想要你性命?”

    看她一笑无畏:“知道啊!但我在此也会闷死,同样是死,死于安乐,才不枉此生!”拈拈垂到侧颊的青丝,又转乞色:“我也不走远,就去闹市的店铺买两块布,午前定回,那干刺客也不至青天白日当街行凶罢?”

    静默半晌,吕崇宁面无波澜:“回去换身男装,稍作装扮,半个时辰后门前待候。”

    喜色跃上嘴角,女子猛一点头,正要转身,又被彼者唤住,向侧一指:“梯子扛走。”

    半个时辰后。

    李巧儿走到官舍门前便见吕崇宁背身立在门外,知他未曾食言,自是欣悦,心思一动,蹑手蹑脚上前,到其后忽高声:“吕官人!”,便见彼者回眸,却是一脸波澜不惊,“来了?这就走罢。”

    “你……也去?”未尝吓到他已扫兴,孰知他竟还要与自己同行,李巧儿更失望,抱着一丝侥幸,讪笑婉拒:“不必劳烦官人,布庄不远,我快去快回,自不与你添烦。”

    “孰说我是伴你前去?”那人下巴点点阶下一队已整装待发的将士,“吾随他等同去巡视城中,顺路带上你,以防不测。”

    “这许多人?!”李巧儿瞠目结舌。

    吕崇宁不耐烦:“要去就走,不去便回屋,莫来添乱。”言罢迈步,不再搭理之。

    李巧儿跺脚:“去,我去!你倒是等等我啊!”

    走过这条百来丈的大街,转角便有家布庄,但李巧儿硬说此处货品不合意,跟着他等又走出两三条街,才选间门面较大的进去,却故作姿态,不顾吕崇宁一再催促,精挑慢选、再三讲价、一再犹疑,终令后者忍无可忍,拂袖而去。

    挑挑拣拣约莫费了两三柱□□夫,李巧儿偷眼瞧门外,果已不见大队人马踪影,这才付钱取货,春风拂面跨出门。

    “好了?”人声忽起,惊得她手一颤,险将布匹抖落。

    “你……怎还在?”李巧儿杏目圆睁。

    “等你啊!”吕崇宁目光指向回路,“买罢就回罢。”

    “这就回??”李巧儿柳眉一拧,显是不甘:“你……不是还要巡视城中么?就不必送我了,我自回去。”

    然如出来时一般,那人未在此事上留与她商榷的余地,跨前一步,挡住去路:“我领你出来,自要平安将你送回,你莫令我难为。”

    已无他选,李巧儿只得屈意从命。

    一路沉寂。李巧儿不出声,却是沿途四望,不时便被道边的果铺食店吸引去目光,终是在间乳酪铺子门前迈不动步了,定要入内小歇。吕崇宁无奈,几经劝说,终是各让一步,许她去买两碗乳酪带回府中享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