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此处距官舍也就一两百丈之遥,举目已能望见经略安抚司的屋顶。吕崇宁立在门前待候,心中不似先前忐忑。

    虽还未至晌午,但日已高升,吕崇宁一身曝于日光下,倒也颇觉暖融。回望店中,李巧儿正坐等乳酪送来,看去娴静安分,想是无人能将之与那蛮横任性的女子混为一谈。

    嘴角浅露一抹苦意味,李崇宁回头,目光随意掠过街上往来熙攘的人群,少顷,忽在某处凝伫——南来的那个骑马身影好生熟稔!

    “好了,走罢。”身后响起李巧儿欢快的声音。

    吕崇宁未挪步。

    “怎了?”循他目光眺去,李巧儿诧异:“那……不是邵相公么?他怎会独自出行?”看回前人言出催促:“快走罢,莫要教他瞧见我,以免节外生枝,惹他发怒。”

    “你也觉怪?”前人未动,却出一语。

    “什么?”李巧儿一怔。

    “独自出行。”吕崇宁语焉含糊。

    “哎呀,”李巧儿跺脚:“或他与我一般,不喜受约束,得闲便出来独自游逛一阵,不成么?”

    然此说显然难解彼者心头之惑,依旧盯着那个驰近的身影,一个不经意,便是目光相触,马上人似一怔。

    “邵相公。”吕崇宁上前恭敬作揖,李巧儿悻悻相随。

    来者目光在他二人身上扫了遍,露疑:“汝等这是……”

    “噢……我出来买布替阿暖做两件小袄,吕官人是受我之请伴护我而已。”抢在吕崇宁之前,李巧儿急作答。

    看她一眼,吕崇宁未出声。

    好在邵景珩并未就此加追问,只一颔首:“外间不太平,早些回去。”

    闻此言,李巧儿心中一颗巨石顿放下,忙谢过,催促的目光投向吕崇宁。后者抬眸:“相公今日巡视军营,怎这般早便归了?”

    此也是你该问的?李巧儿面色一沉,且急且无奈。

    然而出乎意料,来者并无不悦:“事出突然,司中有些要务须处置,便提早赶回了。”

    “这般,”吕崇宁转作劝谏口吻:“虽说只是数步之遥,然当下城中危机四伏,相公出行还是带些侍卫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