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娘要不饶了她们一回?”玉宝林忽出言道,“她们才刚来,犯了什么错也正常。”

    “犯了错就要罚,若是因为她们是新来的就宽恕她们,宫里的老人们如何肯服气?”赵姑姑道,“宝林无需心软,左不过是跪一跪,要不了她们的命的。”

    玉宝林不再多言。

    三人进门时,赵姑姑看了眼坐的端端正正的春芳:“你也回去吧,料想她们不敢偷懒。”

    “是。”

    春芳木木应下,木木地起身跟在赵姑姑后面回去了。

    新漆的朱红木门重重阖起。

    夜色里,门上的朱红化作禁锢在黑暗里缓缓涌动着的暗红,仿佛怪物张大的口,将身处其中的人尽都吞噬。

    “明明不是我们的错,怎么都青红不分……”丹琴小声嘟囔了句。

    “丹琴,别说了。”珠纱小声提醒。

    “原本就是我们的节礼,怎么全领了就算捅娄子?”丹琴左右张望一眼,见四下无人,小声道,“还是她让我们一件不少地领回来的。”

    “大约是不成文的规矩,都领回来了反倒坏了这惯例。”阿雪道。

    坏了规矩,就会引来麻烦。

    比如方才听到的那匹被人争来夺去的缎子。

    水至清则无鱼。

    她们这边补了节礼,旁人那边就得扣掉些。

    一批节礼,这边扣掉些,那边拿走些,到她们手里要是一件都不少才奇怪。

    阿雪有些懊恼,她早该想到的。

    白日里为了争一口气,只想着一件不少地都拿回来了。

    当真是被饥饿冲昏了头脑,没多考虑考虑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