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说:“比起拿哥哥的,朋友送的总归不一样吧?”

    二口不讲话了。

    女孩看看我,瞧瞧手头的小药膏,尚显青涩的脸上闪烁着她藏不好的动容与别扭。少顷,我听见她慢声道:“那个。”

    “怎么了?”

    “……你不想知道,我这次,为什么还报名打排球么。”

    ……

    啊。

    “报名”。

    她的音色稍闷,却咬字清晰。关键的语句不容置喙地钻入耳朵,我忽然有点屏住呼吸。

    二口同学,原来不是被迫凑人数推上来的。

    心念着回家的事暂搁下来。我记起自己之前先入为主的判断,喉咙不自觉地紧了紧。

    这一时,我没立刻回答,她也沉默。二口星纱仍垂着头,手指捏了一下药膏,便把它塞进外套里。

    更衣室算不上大,衣料摩挲的疏疏声好像童年半夜偷吃零食的轻响。

    “想知道。”我说。

    女孩躲在衣兜里的手晃了晃衣摆,抬眼看我。

    “但是,”我接着听见自己近乎温和而笃定的语气,“无论出于怎样的原因,这样就挺好的,能够和二口同学再次一起打球这件事。”

    “……”

    “对不起。”

    “什么?”二口疑惑地回过神。

    我一手握着背包肩带,心里细细痒痒地感到羞惭,却还是定定地望着她的眼睛:“我看到名单的时候,第一反应以为,你是不得已才被推选过来当选手的,没有考虑到二口同学你真正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