棕发女生的眼神像卡比兽似的一呆。

    我继续说:“所以,我很抱歉。”

    “不对不对不对,”她迅速打断,反倒难以置信地激动起来,插兜的两手如同鸟翅膀那样带着外套摆动,“你道什么歉啊?本来就是我自己选择退部的,任谁看到我再来打球都会这样猜吧!而且不瞒你说,我确实……总之,也相当于是被推上来,想后悔都来不及。”

    我露出更受打击的表情:“身为和你并肩作战过的人,我的想法却还是和普通人同一个等级。”

    二口一脸“还能这样误会”的窘状:“不是,我不是说你,不是!”

    “我对不起你……”

    “别说得好像你是辜负我的渣男似的啊!”

    眼看女孩急得快扑闪外套飞走了,我眨眨眼,敛下忧郁的神色,被逗笑道:“嗯,骗你的。我知道你想安慰我。”

    她顿时定格般一僵。

    我弯着眉眼,“二口同学果然还是那个体贴的二口同学,谢谢你。”

    高个子副攻解除石化第一秒就目露凶光。

    “你还是给我道个歉吧,西贺!”

    “啊哈哈哈。”我笑。

    “真服了你了。”二口的脸颊仍有些烫着,却顶着一双懒得理我的死鱼眼,夸擦一声,用力打开柜子;呼噜呼噜,用力翻出校服。

    我安静地看着她。

    一直以来,哪怕是看漫画、看小说的时候,有某些擅长“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地见风使舵的人物登场,通常都会令我非常无感,甚至会有点说不上来地讨厌。

    后来长大一点,我才知道为什么。

    因为我就是这样的人。

    仿佛天生就知道,什么才是对气氛有好处的回答;知道该怎么做,能够使得在意的人满意——这种满意并非一味地献媚,而是最优解。是让别人过来说话时从来不需要担心尴尬、冷场或失望,是符合社会标准的优秀,是能得到对方宽心的信任、欣赏与认可。

    如果它一定会与自己的某些需求有冲突,那么就干脆摒弃后者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