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左胳膊上的袖子被划破了挺长一个口,只需将袖子揭起,便能看清里头的伤口。

    冰冷的河水突然挨在身上,薛谦应激地“嘶”了一声,桑榆以为他是疼了,一边吹着,一边柔声道:“你稍微忍忍,马上就好了。”

    女子翘着嘴唇缓缓地在他的伤处吹气,轻柔而温暖,莫名的,薛谦觉得他的伤,好像真的有点疼。

    擦拭完伤口周围的血渍,桑榆在河边找了块石头让他坐下,将包袱放在地上扒拉,寻找她放在里头的伤药。

    河边没有树木,月光倾泻,流水潺潺,显得格外静谧美好。薛谦垂眸看着女子毫无形象地跨坐在地上,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梳成双丫髻,两个小包包随着她寻找东西的动作动来动去,不免觉得有些可爱。

    他右手撑开蜷起,蜷起有撑开,终是顺从了自己的心,朝着那两个包包摸去。

    “找到了。”女子猛然抬头,弄了他一个措手不及,薛谦来不及收手,见桑榆看她,不免有些尴尬。

    “怎么了?”桑榆问。

    “没什么。”薛谦将手放下,佯装镇定道:“有只萤火虫落你头上了,现在飞走了。”

    “是吗?”桑榆摸了摸自己的头发,“这里还有萤火虫呢?”

    她惊喜四处瞧了瞧,却连个萤火虫的影子都没看见,不免有些失望,“它亮吗?”

    “亮。”薛谦点头,瞧着她那双纯净如水的大眼睛,“就跟天上的太阳一般。”

    “是星星吧!”桑榆纠正。萤火之光,如何与似火骄阳相较。

    薛谦笑了笑,没有说话。

    薛谦的伤在靠近肩膀处,桑榆想要上药,就只能让她抬起胳膊,自己跪坐在他前方,月光不够亮,她就只能往前凑,整个人如同窝在薛谦怀里一般。

    薛谦还是第一次有女人靠他这么近,近到他可以看清她脸上可爱的绒毛,嗅到她身上似有若无的香气,甚至是,她有些混乱的心跳。

    意识到自己似乎有些像登徒子,薛谦不自在地假咳了声,稍稍后倾了些转过头去,随便寻了个话题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你带的东西还挺齐全。”他垂眸看着地上摊开的包袱,里面有几瓶伤药,有一套衣服,银子,珠宝,甚至还有用纸包装着的吃食。

    “当然,跑路嘛,可不得带齐全一点。”桑榆笑了笑,转身从包袱里寻了条帕子出来,帮她包扎伤口。

    “看你的打扮,似乎是从宫里出来的吧?”薛谦试探的问,“宫里不好吗,让你宁远一个人黑灯瞎火的跑路也不愿意待着。”